Caster

第五章 先发制人 （4）

        地下数十米的深处，克撒联邦的某个指挥室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，烟尘四起的过道里，走来一位娇小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小身板竟能将数百千克的金属门板撞飞好几米远，这令联邦的指挥官惊愕不已，他警惕地看着这位身着赤色条纹铠甲、头戴兽角盔并手握重剑的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是什么人？”严厉的语气掩饰着心虚与紧张。

         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难道说……你……你就是……圆桌骑士吗？”指挥官继续大声发问，冷汗从他的侧脸流下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吧，凡人？”莫德雷德提着剑向他走去，“第一次就认出了我的身份，真是难能可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站住！不许再向前走一步！”一名站在角落里的军官举枪喝道。

        骑士停住了脚步，转头看向那位军官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军官还没反应过来，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。他的身体还没倒下，骑士又回到了原来站住的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指挥官不敢相信这是短短数秒内发生的事，但骑士剑上的血、倒下后再也没有起来的军官就是无声的证据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所有人，不要轻举妄动。”他叮嘱四周的部下，随后深呼吸一口，鼓起勇气质问对方：“回答我们，为什么要带来战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战争还是和平，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，既然父王要灭了你们，那我只能奉命行事了。”骑士冷冷地回应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父王……你是……新不列颠王的孩子！”指挥官思索了一下，“这么说，你就是莫德雷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骑士举起了剑，“你的智慧让我敬佩，可你终究是父王的敌人，真是遗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指挥官意识到事情不妙，向周围的军官们试了一下眼色，他本人则慢慢向控制台边退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莫德雷德的剑被赤色的魔力包裹时，周围的人接连对她发起了攻击。一时间，子弹与激光束在指挥室里横飞，每一声枪响都意味着莫德雷德被这些高速而致命的武器锁定了一次。位于后方的指挥官也启动了指挥室内的自动武器，墙壁、天花板乃至地面上均出现了大量射击点，激烈的战斗让控制室很快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    莫德雷德抓住时机砍倒几名士兵，又破坏了几个射击点，但火力丝毫没有减弱。全方位且密集的火力网，在逼迫她只能四处回避的同时，也耗干了她的耐心。

        终于，莫德雷德厌倦了这种来回闪避的游戏，对她来说冲上前粉碎一切才是最正确最爽快的事。她大吼一声，迎着枪林弹雨逼向所有人，剑上的魔力在怒吼中化作张牙舞爪的雷电向周身肆虐。

        所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被击中，凡人的身体怎能承受住这赤雷，他们均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出去，倒在地上大口地吐血——内脏已经在雷击中碎裂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雷电击倒众人，又扫过了那些射击点，赤雷消散后，满目疮痍的控制室恢复了寂静。

        莫德雷德放下了剑，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头盔在战斗中被炸掉了一半，但这并无大碍，她提着剑走向奄奄一息的指挥官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彼此并无恩怨，这只是两个国家间的战争而已。”莫德雷德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手中的剑，又环顾上横七竖八的联邦士兵，“在这里看见我的样子算是你们的荣幸，就怀着这份荣幸死吧。” 

        指挥官无力地靠在指挥台边，他看着莫德雷德，不断流出鲜血的嘴角竟泛起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莫德雷德……原来你长这样……呵呵呵……”指挥官的笑声沙哑而凄惨，“你出不去了……你就要被埋葬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莫德雷德皱了下眉头，余光瞥到控制台的屏幕上，屏幕上的字引起了她的注意——

        自毁系统将在5分钟后启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字幕下方，倒计时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缩短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就算……你毁了这些机器……整个地下结构……还是会坍塌……”莫德雷德的耳边，指挥官有气无力的声音如蚊虫般令人烦躁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便如此，目前的形势对自己不利这点，莫德雷德是清楚的。自己凭借从父王那里继承过来的敏锐直觉，穿过迷宫般的地下堡垒，才找到并捣毁这个前线的指挥室。但正因为能力高于常人，所以大部队也就被自己远远地甩在后面。单枪匹马的骑士想在5分钟内全身而退，难上加难。

        不，还有办法。

        魔剑不安地躁动起来，莫德雷德想就此解放宝具，把这片地下堡垒彻底炸穿。虽然这样使用宝具很浪费，但也没办法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，眼前浮现出了消息：“赞美吾王，可算联系到元帅了，我们刚刚确认到了您的方位，已经动用魔偶从地面另外打通了一条捷径，这就去和您回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随即，莫德雷德收到了捷径的方位，果然离指挥室很近，从这里撤退变得轻松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真是有你们的！得嘞，我已经准备撤退了，你们就等着接应吧。”莫德雷德用调侃的语气回复，但心里是实实在在感谢他们。得益于部下极高的作战素养和默契的配合，才让自己免于浪费一次宝具。

        随后，她回望指挥官还有其他已经死去或正在死去的人们，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这样吧，愿你们来世能生在新不列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突然，一道强光闪过，刺得莫德雷德遮住了眼睛，她顾不上那么多，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剑投掷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剑笔直地飞向指挥官，并在刺穿他的胸膛后继续向前，深深地扎进墙壁，指挥官也就被牢牢钉在了墙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晚……了……”指挥官含糊地低吟后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莫德雷德走过去拔出重剑，指挥官的遗体沉重地摔到地上

        时间不多了，骑士可不想真的被埋葬于此，她提着剑匆匆离去，很快便找到了那条直通地面的捷径。在那里，几只飞行使魔正等待着元帅，它们挽住骑士的双臂、托住骑士的双脚，在地面上魔术师的操纵下扶摇直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上升中的莫德雷德环顾周围，硕大的迷宫般的地道正在不断垮塌，不时伴有爆炸声。对方为了阻止自己前进拼尽了全力，甚至不惜和自己同归于尽，她在内心感慨战争与杀戮的残酷时，也尊敬这些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敌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值得一提的是，莫德雷德在离开指挥室的时候，忽略了倒在地上的指挥官。指挥官松开的右手滚出了一个极小的金属球。如果拾起小球仔细端详，就能发现在球的中央，隐藏着针尖般的摄像头。

        骑士还遗漏了一件事，那就是在指挥官被钉在墙上的位置，透过那已被鲜血染红的显示屏可以看到，有什么东西被上传了。在莫德雷德离开指挥室的那一刻，进度条显示的进度为100%，而在它的上方，还有一行文字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图片已成功上传至总部。